昨天和今天的世俱杯比赛中,先是鹿岛鹿角依靠改判获得点球,再是比赛最后时刻C罗打进一粒令观众搞不清状况的压哨球。
在国际足球理事会最新的2016-17足球竞赛规则中明确提到,在今年3月FIFA年会上关于视频助理裁判的引入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其实关于足球是否应该引入视频回放的技术的讨论,持续的时间甚至有可能比门线技术要更久。在后者广泛投入使用之前,几乎只有在出现重大门线悬案之时才会被人们提上桌面(比如2010年世界杯英格兰与德国队,兰帕德遭遇的严重误判)。但是视频回放则不同,球员、教练和球迷对这项技术的需求范围更广。足球比赛常规时间90分钟的过程包含的内容十分丰富,除了进球之外,还有大量可能产生争议的节点。
“录像回放技术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它只能用于进球判罚,包括越位问题,红牌判罚、罚错球员以及点球等”,在这些领域,视频回放会如何发挥它的效用呢?
(图)名哨科里纳正在观看比赛视频
几乎每场比赛都会出现越位判罚,而由于主裁判视角所限,判罚的唯一标准几乎就是来自边裁。不过就算站在场边,想要在越位发生的一瞬间准确做出判断,这样的难度也不小。
越位线是球场一道隐形的线,在1863年第一部官方竞赛规则起草之后,关于越位的标准就在不断变化——这可能是足球场上变化最多,也是门槛最高的规则了。但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越位的“玩法”设立之后,足球运动的技战术被极大颠覆,不过当踢球者每项技术一旦进入成熟期,一定会从各方面努力做到利益的最大化。
边裁和越位线不仅是控制进攻球员跑位的无形缰绳,反过来也是攻防两方着重加以利用的寸土必争之地,这种主动寻求越位规则的行为就给判罚造成了极大挑战;另一方面场内观众的干扰、球员和教练的施压,以及自身体能和专注度的限制,这些都给边裁的误判带来可乘之机。
在视频回放技术加入之后,越位判罚的准确率无疑将会显著提升,毕竟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越位的判罚都是非黑即白的。不过如果非越位球被吹,即便视频回放证明是好球,又该如何恢复比赛呢?
与越位一样,因为判罚标准本身的复杂性,以及对于比赛影响的关键性,球员和教练在场上场下都会对点球进行专门的训练。而趋利避害的本性让进攻球员开发出了假摔的伎俩,防守球员则想尽办法隐蔽和减小在禁区内的防守动作。
昨天的比赛中鹿岛鹿角队就创造并罚进了足球历史上第一粒来自于录像回放改判的点球。如果回放技术最终在世界范围内顺利得到推广,那么将会重新定义点球的属性。我的意思是,录像回放并不会彻底解决点球的分歧,关于点球是否应该判罚的争议仍然会存在,只是换了地点。
欧洲杯上飞翔的博阿滕、施魏因斯泰格,包括南非世界杯上让科威尔最后一战留有遗憾的门线手球,还有使马拉多纳名垂青史的“上帝之手”,这些在大赛中出现的重要瞬间将在视频回放的诞生之后重新加以判断:这些都是手球,没问题,裁判看到了,我们也看到了。但是哪些又确实应该被判罚呢?“难道要砍掉他的手吗?”澳洲主帅维尔贝克对科威尔的判罚非常不解——那一球他的胳膊紧紧贴住躯干。博阿滕在防守高空球的时候可以为自己辩解是张开双臂保持身体平衡,这是人类的身体本能,业余队的教练也是这样教队员的。
视频回放成为了一个放大镜,他还原了球场视觉的本真,犀利地观察赛场毫毛,但另一方面规则的界线则需要更加清晰明了、足以服众。
根据视频回放罚下犯规球员,这在今年9月22日荷兰杯比赛,阿贾克斯对阵威廉二世的比赛中已经发生。当时客队卡利在中场用一次亮鞋底的动作直接踹到了舍内的脚踝,当值主裁的第一反应是亮出了黄牌。
然而经过视频裁判通过耳机沟通,主裁叫回卡利,将他红牌罚下。
视频回放可以极大扩展裁判对比赛的观察范围,特别是无球状态的犯规行为,有了球场内数十个高清机位的捕捉,场上22个人的任何小动作都无处遁形,这对于球员本身就是一种约束:要把注意力放到比赛本身,不要再想着在裁判身后报复对手了,里杰卡尔德的口水事件想必不会再重演,西穆尼奇也不会再身背两张黄牌依旧留在场上。
然而在这方面我们还想再多问两句,机器和人脑的显著区别是情感——80年代《银翼杀手》中关于复制人道德伦理的终极思考使之成为影坛不朽的佳作——假如复制人也拥有了人类的情感,比如同情、伪善、羞涩和恐惧等等之后,铁面无私的执法者与之相比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人类”?
一旦比赛执法者收到提示,决定跑去场边观看回放,那么所有的球员和球迷便知道你知道了场上犯规和争议的全部事实,大家都会期待你对此作出反馈,给出正确判罚。
裁判的职责是维持比赛的公平公正,但与之同时保证比赛的流畅性和观赏性也是执法的艺术。我们常说,一名优秀的裁判在比赛中最好的表现就是让观众忘记他的存在,当然这不代表裁判不作为,而是在控制球员专注比赛本身的同时尽量不中断比赛。所以我们会经常看到有些犯规如果放在其他场次可能已经需要掏牌,但在一些激情四射,但是相对平衡比赛中甚至裁判连犯规都不会吹。典型的例子是2010年南非世界杯荷兰与西班牙的决赛,而反面范例是上个月足协杯决赛,新加坡主裁明显是对比赛的激烈程度预估不足,有些过于放任了。
所以如果确实存在主裁没看见但是所有观众都看到的争议场面,当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去观看小电视之后,是不是就没有理由不做出判罚了?这会不会让主裁感受到被高科技支配的恐惧?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在幕后工作的视频裁判在很多时候需要帮助场上的主裁拿定主意。对于犯规行为的判断可以完全在幕后完成,假如视频裁判断定发生在主裁视野之外的犯规应当被处以判罚,那么他应该根据场上情况,斟酌如何通过耳机告知主裁,对主裁是否应该亲自观看录像并判罚给出建议。主裁这边,能少暂停比赛的话还是尽量不暂停,减少对于比赛进程的中断。
伤停补时是否需要增加?
除了比赛流畅性这个主要的问题,还有一些其他可能发生的情况。
我们知道,篮球比赛中处于死球状态是要停表的,裁判组观看争议判罚时也是一样,不需要考虑时间的问题。网球比赛也存在鹰眼挑战,不过这样的比赛就和时间更加无关了。
足球赛在常规时间外设立了伤停补时,为的就是从一定程度上对因为不同原因造成的死球进行补偿。在加入视频回放之后,对于动辄补时6-8分钟的英超比赛可能又要增加了。
裁判的权威是否有所下降?
今晚皇马与美洲队比赛最后时刻,C罗在越位线附近接球单刀打进,主裁判反复确认,最终裁定进球有效。在传统观念中,黑衣法官拥有对判罚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威,但从今天的比赛我们可以想到,在今后出现这样的争议时刻时,裁判的“出尔反尔”可能会更加普遍,这会不会动摇裁判这个职业原本严肃的形象,以至于丧失在球场的统治力呢?
改判之前的“空白时间”
昨天的比赛中,从禁区内争议犯规发生到改判点球,中间经过了3分钟左右的时间。我们有理由这样怀疑:假如一名球员的犯规行为最终被改判为红牌,中间也需要经过这样一段不死球的比赛时间,那么假如当事人在这段时间射门得分,结果是否需要回溯?假如在这次犯规之后他立刻被替换下场,那么改判之后替补出场的球员是否能继续比赛?
诸如此类细枝末节的问题,就只有在接下来的比赛过程中继续寻找答案了。另外编辑部的@小兵Ryan 昨天在看完这场比赛之后表示忧心,他很担心在大规模推行之后,Bet365等对比赛事件不可逆性要求极高网站,现行运行机制是否需要进行改革。
国际足联曾推出过不少具有建设性的改革提案,从最早的越位规则、角球出现、门将手持球规则、回传球、界外球改革等,再到后来的金球、银球规则、补水时间、增加换人名额、开球规则、红点套餐、门线技术等,都是经过了反复的试验、优化,形成了现在的模样,改革的目的都是为了让比赛更加科学。当然,在这其中诸如金球和银球已经成为了历史,视频回放这一颠覆性的做法是否会正式推行,能否像因凡蒂诺所说,出现在2018年的俄罗斯,现在还无法妄加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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